哈耶克是谁?他写的哪本书被禁?他的主要观点是否符合当下社会的发展趋势?
《教义史》的作者告诉我们他曾经试图从信仰的角度去分析基督教的不同支派之间的差别,然后他发现这是不可能的。而一旦他抛开信仰的纷争,从经济利益的角度入手一切就豁然开朗了。这句话给我们理解近代经济学的不同派别提供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角度。
如果我们不去争论剩余价值的正确性,也不考虑边际效益、周期性的正确性。单纯的从马克思主义和奥地利学派的主张入手。我们就可以发现这两个流派有着非常多的共同点。
他们都诞生在中欧,诞生在德意志,都是红果果的阶级立场的表现,但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经济学这门“科学”的外衣,把自己的阶级利益装扮成“科学规律”的必然。只不过马克思主义是用经济学原理去论证无产阶级斗争的正当性和无产阶级解放的必然性。而米塞斯则是用经济学原理去论证资产阶级财产权的合法性如此而已。
从这个意义上说马克思是spd的或者spÖ的米塞斯,而米塞斯则是奥地利自由党的马克思。但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区别,那就是马克思在spd之前,马克思的理论先行,spd是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影响下诞生的,而米塞斯则是奥地利自由党的乌鸦。在奥地利自由党的尸体上盘旋,用自己的嚎叫提醒大家别忘了还有一具尸体叫做奥地利自由党!
奥地利自由党是中欧或者说德意志自由主义的一个组成部分,1848年他们是德意志革命运动的领导者。但也就在这一年的秋天,这些城市资产阶级第一次发现“哎!原来我们的这些穷屌盟友也有自己的要求的。”然后他们面对这些居然胆敢提出要工作要吃饭的人采取了两个步骤,第一是拿步枪好好的教训了这些穷屌一顿,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现自己玩起步枪来还是不如皇家军队。于是他们又采取了第二个步骤,那就是向回到维也纳的弗朗茨·约瑟夫皇帝山呼万岁。
可惜皇帝并不令他们的情,1849年以后皇室干的最主要工作就是防备这些维也纳市民,环城大道、弗朗茨·约瑟夫兵营都是干这个用的。但是1859年皇帝在意大利打了败仗。于是不得不跟他们妥协,到1867年颁布了十二月宪法。《十二月法令》是奥地利自由主义胜利的象征。
通过限制选举权,他们把1848年被自己背叛的下层阶级阻挠在议会之外,自己独霸了选举权。这就好像普鲁士的自由党通过1850年的三级选举制也控制了议会的多数席位一样。而且奥地利自由党和中欧自由党一样,对上反对征税,对下反对福利。
因为这伙人就是城市布尔乔亚,他们认为贵族是坏的,之所以坏是因为贵族没有一技之长,贵族的财富是靠门第血统获得的。而他们的财富是通过学习,通过知识、一技之长、市场博弈获得的,所以他们的财产权是天经地义的。
自由的目的就是保障他们的财产权,让贵族滚开,无产阶级闭上嘴,只有他们的统治才是符合理性、符合经济规律的。这就是奥地利自由党的主张,你把它们换上一副经济学的腔调,用经济规律,比如说市场博弈,不能强买强卖来论证工会的罪恶,那就是奥地利学派了。
对自由主义者来说并不是一鼻子俩眼的都是人。只有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的才是人。这句话听起来挺有道理是吧?但怎么证明自己呢?市场博弈咯!那市场博弈的结果是什么呢?钱咯!换句话说是“证明了自己价值的人才是人”么?是“有钱人才是人!”
但遗憾的是,他们既不认为下层阶级是人,又不能让下层阶级闭嘴。他们用选举权赶走了贵族,然后把选举权限制在布尔乔亚阶级里,试图以此独霸权力。当皇帝和人民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们取得了胜利。但他们太红果果,太露骨。他们在捍卫自己权力的同时,做到了只捍卫自己的权力。
既反对无产阶级又反对帝国。而帝国并没被他们打死,皇帝是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凯旋回到维也纳的。所以当他们阻挠皇帝夺取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的时候,皇帝的好哥们塔菲伯爵不但敢让他们滚,而且有办法让他们完蛋,塔菲伯爵找到的办法就是民主。
在奥地利历史上和普鲁士-德意志历史上,民主都是反对“自由”的。当然这里的自由,单指奥地利学派或者说中欧自由主义者嘴里的自由。俾斯麦被普鲁士议会逼得跳脚的时候,拉萨尔告诉他,你给我普选权,我保证给你弄到议会多数。
这一招俾斯麦学会了1867年他搞了普选的北德意志联邦议会。塔菲伯爵也有样学样,他并没有直接搞普选,他只把议会选举权的财产限制下调了一半,奥地利自由党的大厦就轰然倒塌。1890年他们被塔菲提出内阁,1895年他们被卡尔-吕格尔踢出维也纳市政厅。从此就山河日下,到20世纪初已经几乎销声匿迹。帝国灭亡以后奥地利自由党已经完全无力和新兴的政治势力抗衡。于是他们就躲进了大学。
在大学的讲坛后边论证自己的正确,别人的错误。指出当政者的错误,但却无视了把奥地利十五家银行搞的还剩下两家的财政部长是熊彼特。
奥地利学派的所有观点,其实都是在重复德意志自由主义者的呼声。只不过作为理论家他们生对了时代,因为他们从来没机会执政,所以他们完美的躲过了灾难性的二十世纪。因为他们在整个二十世纪里一直在批评,所以他们完美的塑造了自己的圣人光环。因为他们所有的对手都失败了,所以他们这个批评者就光辉熠熠了。但事实上他们只是奥地利自由党的稻草人而已。他们在二十世纪的飓风里摇头很在行。但你把他们搬进财政部,他们也只能继续摇头。
作者:高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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